写在清明前
不觉春已深。
每天上下班,眼看路旁的树一天比一天盛开一点儿,玉兰花甫谢,紧邻的李花却一夜之间开至极点。粉白恬然,或浓或淡,像破晓时天际一剑晨曦。那感觉让人联想到一句唐诗:“忽如一夜春风来,千树万树梨花开。”
去年此时,我伫立嫩江边遥望茫茫荒原,与孤飞的乌鸦以及落在枝头三三两两的麻雀一样,乘火车,如冒险者,穿越天地间广袤的颜色斑驳,敏锐地探寻春天迟来的脚步。“维持日常生活的秩序,对于人来说乃是十足重要的事。”清明前夕,我曾写下这段文字,一年时光飞渡,惟有道理历久弥坚。
每年清明前后三月三,草长莺飞,家乡习俗以地米菜煮鸡蛋,吃了清热明目,不受邪风侵袭。春日渐暖,我在他乡的路边也发现了这种野菜,稀稀拉拉开着白色小花,忽然回到儿时。终于走到某个年纪,哪怕嘴上不依不饶,心里也明镜般:昨日一去不回返,少年不再。
然而,时间的流逝一定是某种令人忧虑的存在吗?
“当其欣于所遇,暂得于己,快然自足,不知道老之将至。”千年前,王羲之写下《兰亭集序》时,已到知天命之年。在他的世界里,似乎从无这样的担忧,取而代之的,是对于一件事倾注的巨大热情。
一个人真正尊重和追寻的事物,往往体现在细微处。以至于总有些人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来维持自己内心的秩序,似乎这样的话,大概就可以在诸多充满不确定性的日常中触摸到一点点确定,也就可以更加自由些,这种自由不是边界意义上的自由,更多的,是人对自我的清晰认知和把握。
于是想起外婆常常举例,说她小时有个同桌,从小没了娘老子,邋里邋遢,浑身散发臭味,谁也不愿和他交往。这话其实是教导,外婆望我由里到外干干净净,做个清爽的人。从小我听话,不管是书本还是书包,都井然有序。外婆嘱咐的,我一一做到了。
不可以高开低走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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